復健文,文感0%+電波式思維+獵奇等級的冗長
※作者還沒補完原著漫畫(懶惰的動畫黨ryyy),因此如果出現什麼非常奇妙的bug.......還望各位太太海涵ORZZZZZ

 

 

 

  太宰治驚訝於自己的無知,而在等待與謝野的這段長得彷彿世紀的時間裡,他始終思考著這件事。

  蒼白的少年已經在他膝上睡著了,淺淺的呼吸,配上一頭被染至深紅色的髮、晃得鳶色眼睛只覺怵目驚心。右手上的繃帶被扯得脫落了一半,死死按著少年的側腹、至指尖泛白,儘管那裏很久以前就已經停止了滲血。

  視線越來越模糊,彷彿即將哭泣的人一般地,落下來滴到少年髮上的卻只有紅色鮮血。

  如果是眼淚就好了。

  在視野全變成一片純黑以前,太宰治想著。如果此時沾髒了白髮的液體是晶瑩剔透,如果此刻按著他腹部的手有哪怕一點點顫抖,如果對於生命的消逝、鳶色瞳孔能產生一絲慌亂率直的恐懼­­──

  「我是不是就能夠更了解你,觸碰你的寂寞,擁抱你的悲傷。」

 

***

 

  「哦,這邊的倒是先醒了。」

  睜開眼睛他第一句聽到的是這樣的話語,用令他腦內立馬警鈴大作的聲音。

  「……與謝野醫生?」

  中島敦的聲音有點抖,而其震幅在女人露齒一笑的同時達到顛峰。少年反射性的弓起身子想直接從床上彈起,然後在發現四肢綁滿束帶的瞬間,哀號蹦地從嘴巴裡一串一串噴了出來。

  「不不不不等等等我現在很好很好很沒事的,手不痛腳不痛肚子也不痛了很健康很有活力,不需要躺床吊點滴不不不需要治療我真的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太宰先生──!!!」

  束帶的彈性繃到了極點,吶喊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同時,少年的視線僵住了、才延遲許久的想起了什麼。

  記不清楚,但在劇痛而模糊的視線中,他聽見一個孰悉的聲音喊起自己名子。

 

  「……害怕治療的話,就不要做這種亂來的事。」

  高跟鞋的聲音在白色帷幕旁嗑、嗑地響起。他看見她穿進隔壁簾幕中的剪影,那裏傳來收拾醫療用具所發出的細碎聲音,然後咚的一聲、女人似乎是一個手滑、一捲繃帶不小心地落到了地上。

  它從簾幕下咕嚕嚕地滾了出來,沾滿血跡。

  簾幕後,隔壁的床位顯然躺著一個身影。中島敦甚至聽見維生儀器的聲音,那是這間病房裡極少響起的。

  所以說,這種活我真的幹不來啊。他聽見女人嘟囔著,終於從隔壁簾幕後面繞了出來,雙手有些不習慣的揣著少年從沒在她手中見過的各種器材。擁有治癒異能力的與謝野醫生,為什麼會用到它們?

  肚子的傷口確實是沒什麼感覺了,頭卻痛得像是要裂開那樣,中島敦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順暢地思考。

  「……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要問,但他沒事。」

  然後那些強迫通暢他腦中迴路的話語,慢悠悠在耳邊響起。

  「這也不是我在他身上看過最嚴重的傷。雖然凶手不是他自己這點有點新鮮,但也僅此而已。」

 

  所以說,能力無效化這種東西,真的是令人頭疼。

  一語落畢,與謝野晶子似乎也沒打算再多說。她僅是細心觀察著少年臉上的表情,看著清秀的五官一點一點變化,由困惑到逐漸想起什麼的恐懼,最後──

  那是她所熟悉的模樣,一如那個孩子當初被太宰治拉著手,踏入他們身邊時、眼中對自己滿滿的絕望。

  太宰沒事。與謝野又重複了一次,現在正躺在隔壁睡著大覺,醒來之後又要聽他抱怨我如何如何害他沒死成了。她卻也明白床上的少年八成沒在聽的,紫黃相間的,那雙非常非常漂亮的眼睛顫抖著,纖細得彷彿崩潰邊緣。

  現在你叫我怎麼辦呢?太宰。

  水靈的目光往身後瞥了瞥,她當然明白躺在床上的人現在既無法回答也不可能伸出援手了,卻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種事情你怎麼會沒有料到呢,她幾乎是責怪的想著,精準至逼人抓狂地預測我們的行動,不正是你在偵探社的默認職責嗎。

  明明中島敦的異常已經延續這麼久了,自從由誰那裏聽說了織田作之助這麼個名子以後。

  放下手中拿不慣的醫療器具,女子呼了一口氣,轉轉因為凹成彆扭角度而有些不自在的手腕。

  「我呀,不清楚你究竟知道了什麼。可我能肯定,如果你在考慮的是關於太宰治的事──」

  女人斬釘截鐵的語氣,令少年不自禁的一僵。

  「那趕緊停止吧,怎麼想也是沒有用的。」

 

  從芥川龍之介口中聽過那個名子以後,中島敦也明白自己無論判斷或行動都越來越失控,那卻也不是本人想克制就能做得到的。而他也明白,太宰治絕對把這份急躁看在眼裡──別說那個男人了,就連一身黑衣的羅生門操使者都曾皺著張臉,人虎你是跳彈這麼久腦子終於給撞壞了嗎、這麼啐著聲質問過他。

  但是他們似乎都不知道該拿自己怎麼辦,因為芥川不明白他在急躁什麼,太宰即使明白也什麼都無法做。

  我啊、我只是──

  「你也想要成為他的依靠,對嗎?」

 

  感受到少年睜大眼睛的目光,女人沒有抬頭,只是捲了捲袖子空出白皙卻有力的前臂。「你不是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不過這件事情的難度……嗯,我感覺你可能比我還要清楚。」

  「雖然這話聽起來可能有點奇怪,不過那個人很堅強的,依靠之類的東西沒有大概也無所謂。」

  比起那種事,我覺得你讓自己身陷險境,逼得他不得不從沙發上跳起來摘掉耳機去救你,對他而言可能更嚴重一點──女人這麼說著,緊接著廂房陷入了幾秒鐘的沉默。

  少年終於完全想了起來,在意識模糊之際朝自己奔跑的足音、還有男人喊著自己名子難得有點嘶啞的聲音。太宰先生會不會也是這麼想的呢?擔心自己為了變強而胡來,就像他們剛遇見時那樣,為了證明自己也能成為保護他人的存在、而不斷苦惱不斷努力。

  所以即使察覺了少年的異狀,依然在竭盡全力保護他遠離傷害之餘,怎麼樣也不可能開口責備,而只是無可奈何地縱容著。

  可是──

  「……不是那樣的,與謝野醫生。」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裡流出來,乾澀而嚇人。

  「不是那樣的,我不是因為那種高尚的理由,才害太宰先生受到這麼重的傷。」

 

  抬起臉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哭了,哭得跟跪在冰冷地板上的那個孤兒極為相似,卻是哪怕在那個時候,他也從未像此刻這般深切地厭惡自己。

  「我只是忌妒而已──忌妒那個強大的人讓太宰先生如此在乎,所以想要證明自己也很強。我……想要用自己的強大,把太宰先生留在身邊。」

  少年的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更加顫抖,音量卻頑強地持平著,不讓任何一個音節,淹沒在維生儀器規律的嗶嗶聲裡。是啊、這孩子始終是這樣的一個人,注視著少年與謝野無言地想著;比誰都更露骨的萬般貶低自己,卻不發覺僅僅是這份露骨,便已是多少人難以企及的勇氣。

  努力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音節,就像再怎麼羞愧到心如刀割,也要讓簾幕後躺著的人聽清楚。

  可惜當事人現在理所當然地聽不見。與謝野在心裡暗暗跺著腳的同時,一邊在記憶裡苦苦搜索起了一向會令她火大也因此不怎麼喜歡回想的,她腦中關於太宰治的記憶片段。

  這種時候,他都是怎麼做的呢?

 

  「嗯,敦君……中島敦。」

 

  兩步踏上前,在少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與謝野已經抓住了他的下巴,把那張沾滿淚水的顏容面掰向自己。

  「首先,請不要對我們說謊。」

 

  她看見少年愣了愣,不是被拆穿而困窘的那種,而是徹底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於是女子明白了,少年抽泣著吐出的想法,甚至將他自己都騙了過去。

  然而,始終站在少年身邊的他們,卻是不可能不明白。

  忌妒嗎?或許這麼說也並無不可。但是更多更多的,是從心中一道傷口,源源不絕湧出來的恐懼。

  太宰治終究也是一介有感有情的人類──在明白這點以後,對自己終將被拋棄的恐懼。

 

  遑論再多的胡扯與鬧劇,那個男人在他拉著手帶到如今地步的後輩眼中,始終都是卓越的、優秀得無與倫比。要待在那樣的人身邊,自己難道不該有與之匹配的能力嗎?因為──

  因為人是一種會拋棄弱者的生物。

  深深刻印在少年腦中,連其本人都未能察覺的潛台詞,時日至今依然刻骨銘心地刺痛那雙眼睛。

  「或許你覺得,自己是為了把那傢伙留在身邊才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所以內疚、良心不安、比這個糟糕事態下理應有的態度更自責。可是說到底,你所說的那種心情──想要留在某個人身邊的心情……那和為了保護他所以想變強,是這麼不同的兩件事嗎?」

  女人的眼底一如既往,沉著似水,細看方能瞧見其中一絲絲綢緞般的柔光。一字一句清晰而肯定,就像有什麼人用只大槌子,深深把他們敲入中島敦亂麻一樣的思緒裡。

  「想要保護一個人,和想留在他的身邊,是一體兩面的吧。人類可不是那麼神聖的生物,從來就不存在深深的愛著誰,卻完全不渴望留在對方身邊這種事……想成為對方的依靠也好、想待在身邊也好,那都是人在愛著另一個人時,必然會有的想法啊。」

  「你心中的情感,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許多人想像的那麼好,但也絕對絕對──」

  沒有你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捏著少年下巴的纖纖手指終於鬆開,與謝野插著腰,看了中島敦最後一眼後、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少年就那樣默默地睜著雙眼,面對醫務室一塵不染的天花板,躺了許久許久。

  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芥川龍之介,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在即將墜毀的天空船上,終於告訴自己心中執著的瞬間。

  那感情依然是如此不講理而蠻橫的,然而回想起來,那竟是第一次、中島敦不再覺得男人扭曲的身影,帶給他的印象僅有醜陋不堪。

 

  「終於想開點了?」

  回過神來,女人的聲音已經再一次於耳邊響起,並且比之數分鐘前、壓倒性的輕盈了許多。

  「……是的,或許吧。」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中島敦只覺得腦子在這段日子裡前所未有的清醒,儘管尖銳的懊悔和自責並未因此消退。「不過無論如何,對於胡來一氣,讓太宰先生身受重傷,也給大家添了許多麻煩的事情……我是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啊──那是當然的。不過看太宰那個樣子,就算醒了也肯定不會訓你吧。」

  習慣性地搔了騷頭髮,女子擺出一臉困擾,那表情卻假得讓少年升起一股本能性的惡寒。「那傢伙就是這樣,沒一點前輩該有的功能……所以當作訓斥的替代,你就──」

  電鋸隆隆隆的聲音響起,中島敦這才意識到與謝野方才從視線裡消失的原因,頓時升起一種慘叫都為時已晚的感嘆。收緊了下巴,他一面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前一次治療的淒慘記憶,一面暗暗祈禱自己待會不要叫得太令人難堪。

  抓緊電鋸割上來前的最後幾秒鐘,中島敦做了幾回深呼吸,同時聽見與謝野的聲音在他失去記憶以前、最後一次響起。

  「嘛、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你可能會覺得,太宰是可憐你想保護他的心情,才沒有立場制止你,並且一直沒察覺你別有居心……不過呢,那是不可能的。」

  女人的聲音悠悠地,幾乎要被淹沒在機械的運轉聲中,而帶著誰也沒能察覺的若有所思。

  「因為那個人無論在面對誰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從來都是人類心中──最醜陋的那一面啊。」

 

***

 

  男人醒來的時候,少年早已不需在隔壁床位躺著了,三更半夜的醫務室毫無他人氣息而冷清。維生儀器已經在幾天前被關掉,扎著脖子的線也被悉數摘除,只剩手腕還掛著點滴,和周圍七橫八豎的刀痕一併看著顯得相當滑稽。

  沒經過什麼猶豫思考,太宰治一把將它扯了下來,僅為手腕細微的刺痛感皺了皺眉。

  他起身,目光快速、卻不漏秋毫地環繞過整個室內。

  接著突然地,像是在這不滿一秒的掃視中驀然明白了什麼,男人癱回床鋪、神色帶著一絲令誰都難以理解的頹然。而鳶色的目光,最終停在醫務室門把上,就這麼看著它在秒針走過三步後,彷彿感應到自己的視線般、骨碌碌轉了開來。

 

  「──太宰先生………?!」

  然後那雙呈對比色的漂亮眼睛進入視野裡,在自己面前驚訝地睜大,而男人只是萬年如一日、一成不變至連他自己都覺厭倦地,露出那張弧度標準的笑臉。

 

  「唷,敦君。給與謝野醫生治療的心理創傷好得差不多了嗎?」

  「…………………。」

  這個玩笑很冷、太宰先生才是該被慰問的對象吧、無法接受與謝野醫生的治療有什麼好得意的──那孩子想說的話,在男人眼底像是跑馬燈似的清晰閃過,然而最終肯定是……

  『咚。』

  少年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然後在短短的停頓之後、從嘴裡吁出一口長氣。

  「啊啊……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瞇起眼睛露出了更大的笑,敦君真的是個好孩子呢、他說,謝謝你一直夜宿在這裡等我。不過,偵探社的沙發真的不是普通難睡哦,明天開始還是回宿舍去吧。

  「太宰先生果然料到了我在這裡啊。難怪剛剛看到我的時候,表情一點都不驚訝。」

  「嗯嗯,以房間裡的狀況來說,還蠻一目了然的。」

  ……不過,果然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個不在腦海劇本中的單詞,男人的眼中誰也沒能察覺的,泛起了帶點興趣的光彩,而好奇的追問了下去。

  「嗯?沒什麼啊。只是覺得,太宰先生的話,一定會猜到我的行動吧,因為總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啊。」

 

  講出口後似乎自己感到些許慚愧的,少年低下頭,為那天讓男人身受重傷的事情無比嚴肅又認真地道起了歉。

  太宰治卻沒怎麼聽進耳裡,他覺得自己還沉浸在少年方才的那句話,而暗地裡嘲諷地虧起了自己。

  總是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個還真的是,差遠了啊。

  確實那一天,他在中島敦十分亂來的突入時勉勉強強趕到了現場,並阻止了最壞事態的發生。可是對於少年這次的行動,他可以說是──當然,是以男人平素應有的水準來說──察覺得相當相當晚的,而這與男人對其動機的不正確猜測,自然是不無關係。

  直至了解到少年打算把自己隻身暴露於險境,他才意會過來,自己對這位後輩心思的解讀可說是錯得離譜。

  忌妒是一種太宰治早已看慣了的情緒,他卻並沒有想到,中島敦並非他看慣了的那類人。

  初出茅廬的新人,對於引導自己進入這個世界的前輩,那青澀的崇拜和小小的、希望對方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表現慾。這些東西無論哪個,都絕對不夠強烈,到足以支持人忘卻自己的生死、只一心往前。

  足以支持這一切的,是更加光輝,雋永,並且值得誇耀的情感。可他、太宰治、居然事到臨頭,才終於當頭棒喝似地瞭解。

  ──而差那麼一點,這份瞭解就要來得永遠太遲。

  耳邊少年道歉的聲音,依然宛如滔滔江水不曾斷絕;而男人知道說出口也沒有用、說出口也不會被理解,選擇了僅是聆聽。但是他的心裡始終是這麼想著;理當道歉的那個人,或許該是自己才對。

  「……生……太宰先生!」

  被自己的名子勉強拉回一些注意力,回過神來,他看見中島敦一臉無奈望著自己;卻又發不起一點脾氣,而顯得格外狼狽的。

  「……你有沒有在聽啊?」

  雖然是自己在道歉,強迫對方聽著也是蠻奇怪的。意識到自身發言的不妥當,少年慌亂的揮了揮手,正打算撤回前言,卻看見那位前輩又再一次揚起那張招牌笑臉。

  純粹而乾淨,完美到像張面具的。

  「有呀怎麼會沒有呢,敦君剛剛不是正說到,作為賠罪要幫我寫報告書嗎?太好了,我正煩惱這次的內容肯定會很長呢。」

  「並沒有說到那種事情!厄、當然、也不是不可以、應該說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但是國木田前輩一定不會准!所以你還是──」

  「唉呀好痛──敦君的聲音太大了,我的傷口被震得好痛啊──」

  「太宰先生啊啊啊請你適可而止!!」

  少年氣得跳腳,卻又拿床上正極盡討人厭之能地扭動著的男人一點辦法沒有,而煩躁的抓起了自己的腦袋。

  然後──

  在他的視線來得及捕捉到什麼之前,一雙溫度很低很低、卻十分熟悉的手,和少年自己的手微微重疊著,拍上了中島敦抓出的那頭鳥窩。

  「所以說呢──只要敦君人還在這裡,還能健健康康地幫我寫報告就好啦。」

  雖然對我來講,健健康康什麼的是不太想要啦,他隨後補了這麼一句。然後在幾不可察地、一陣極短的沉默以後,請不要在這時候講這種話,少年小小聲地這麼說。

  「請太宰先生也好好地待在這裡,報告還有很多,我一個人永遠寫不完。」

  把那只手從自己頭上打了下去,卻沒有就此鬆開,而是反手將它默默地握緊。少年的話語是那麼溫柔,還略帶些稚嫩的指間握住男人的力道,像是試圖用那份體溫將其煨暖。

  於是在那夜的皎潔月光裡,男人也跟著笑了。

  笑著掌心那份卻不因此縮小的溫度差,遙遠彷彿自己與眼前的美麗靈魂;笑自己那份深深刻進骨血的陰冷,遑論體表再怎麼與他人相偎相依,終不會為此改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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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aneyell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