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路線後一段時間，假設大家都已經變得有點熟(?)。
作者沒看完所有路線+剛期末完腦子ㄎ一ㄤ，bug極可能，如果看到跪求告知，十分感謝QQ
《There will be nothing. 》
系統第一個成功辨識的，是克里斯困惑的聲音。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眨了眨那雙透亮的金褐色眼睛，維修台上的RK800意識到自己已經再度運轉起來，而將視線投向友人。一面流通著微弱電流確認各零組件的功能，他同時利用這個空檔進行猶豫，這是必須在好奇與關心間擇一的場合。
最後他還是決定將對方的狀況放在優先。在人類社會中生活的記憶似乎保存良好，而他從中習得的經驗是，表達關心是關係中極重要的一環。
「你看起來似乎很困擾。」於是聲音由他的口中傳了出來，「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地方嗎？」
然而這句話並未達到預期中的效果。看著他坐起了身，那位同僚臉上的表情卻像被這句話哽住了喉頭似的，一張嘴張闔了數次，才終於組成話語。
「讓我問你個問題，康納……你記不記得──」
「我的記憶毫無問題，克里斯，已經在剛才完成了確認。」微微一頷首，康納終於領會了對方的意圖，而激活了系統中的小小滿足。
「你困擾的事和我目前的狀況有關，對嗎？那太好了，我也正想請教這件事。我為什麼會突然停止運轉了？」
「我以為你說你的記憶沒有問題。」
「不，記憶體沒有受損的跡象，儘管我明白我大部分的機能都在那場攻堅中遭受極大的損傷。儘管如此還是順利的恢復了運轉，我想我是很幸運。」
「幸運……是啊，我們姑且這樣說好了。」男子將視線往一旁移了移。
「那麼，你是知道自己為什麼shut down的囉？」
「當然。犯人挾持了銀行裡的行員作為人質，是使這次行動變得困難的主因。在此之上，犯人使用的爆裂物，是目前被稱為最新型的……」
「不對，我不是在說這個。」有些頭痛的舉起手打斷了對方，「那場行動確實造成對你造成嚴重的破壞，就像你說的，你現在還活著是個奇蹟。你的心臟……你的能量源，在爆炸時被炸飛了，因為你用身體護住了那個胖子經理。」
點了點頭表示對方所言正確，一個想法同時在處理器中竄了出來。
或許對方想知道的事，和自己是一樣的。
「你的能量源毀了，四肢也斷了不少。但問題是在那之後，康納，因為這些損傷並不會讓你的意識一瞬間消失……你應該會保持清醒直到能源耗盡，雖然那不會對情況有任何幫助。」
「是的。」淺黃色的光芒在太陽穴流動了一陣，康納感到些許挫折，因為這代表雙方都對他們目前好奇的事情沒有答案。
「但我當場失去意識了，因為副隊長──」
「呼了你一巴掌，對，然後差點被自己這麼做的後果給嚇死。你躺在那兒被人東敲西補的時候我聽說了，你們在節能狀態的時候，只要感受到最輕微的震盪，就會停止運轉以保護系統。所以雖然那一巴掌理論上和實際上，都沒對你造成任何值得一提的損傷，你還是當場停掉了處理器，順道告訴你這差點把副隊長活活給嚇死。」
「……」聽見對方的最後一句補充，仿生人垂了垂眼。專注於自身思考的他並未注意到對方正盯著他看，默默注視原型機那誕生自精密機械的，端正精美的五官。
那張臉一向不擅於流露情緒，此刻卻幾乎可以讀出哀傷。
「你被確認能夠完全修復，是幾個小時前的事了，」在同僚中堪稱善解人意的他決定率先告知這個訊息，「大家也已經通知了副隊長。就我所知，他已在前來的路上。」
看出對方明顯輕鬆了一些，克里斯內心的疑惑卻是越發濃了起來。這樣看來，兩人之間似乎沒有起過什麼爭執，那麼這荒誕的一幕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還有他們請求卡姆斯基協助修復工作時，對方那奇怪的態度……男子的思緒不自覺發散了起來，直到被那聽上去永遠是那麼平靜的聲音給打斷。
「我已經理解了你希望知道安德森副隊長生氣的原因。但是很遺憾，」聲線因疑惑而微微一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我想也是。」
富含魅力的磁性嗓音瞬間吸引了在場兩位男性的目光。踱著慵懶的步伐，進門的諾斯嘴角似笑非笑，一雙勾人的深褐色眼睛，饒富興味地盯著他們不諳世事的朋友。
「期待你理解安德森先生生氣的原因，就跟期待他戒酒一樣不切實際。」
「我──」
「不如這樣吧。」急於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克里斯出聲制止即將開始的拌嘴。「康納，你把你和副隊長的狀況跟我們說說。也許我跟諾斯可以協助你，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樣你覺得如何？」
總之閒著也是閒著，金髮美人爽快地對提議表示贊同。而另一位經歷了數秒不情願的沉默，終於也還是點了點頭。
「……我必須告訴妳，副隊長的飲酒量在這半年裡已經顯著下降，並且我已得到他複數的口頭保證，會朝完全的健康飲食努力。」未能讀懂女仿生人翻到天邊的白眼是何用意，康納自顧自的將話題繼續了下去。「另外……我並不覺得我們的相處，在近日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改變。」
「你們沒有吵架？」
「有的。」
「噢。是啦，我想也是。」
「處在同一空間時大約每一個小時零二分鐘一次。」
「是以小時來算的嗎……」
「我可以換算成分鐘，或是秒？」
「不必了。」被缺乏營養的對話弄得頭疼，諾斯決定親自掌控話題的主動權。「你只要告訴我，他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理由，讓他對你比以往更加不友善？」
微微皺起眉頭，康納高效的核心陷入了長考。與漢克．安德森搭檔的時間說短不短了，儘管說不上掌握了對方的思路，但若那人的情緒狀態有所改變──甚至到了無故會對自己動粗的程度──他自認，應該還是能察覺到的。
真要說的話……
「近日情緒出現異常反應的，反倒是我才對。」
「嗯？」
沒能很理解康納脫口而出的話語，女仿生人與人類同時發出了困惑的單音。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近日我的思維出現了一些障礙。」判斷兩人對這一話題有進一步了解的意願，康納於是解釋了起來。「有的時候，在警局休息、而我也未得到需要執行的任務時，我會讓自己回到待機的狀態。以往在這種場合，我的處理器會完全停止運作，就像它被設定應該要表現的那樣。」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我開始在待機的狀態下，產生了一些……非自願性的思維活動。我回憶起發生過的事件片段，又或者是……未曾發生過的事情，自行出現在了我的思維中。」
這是一種模擬，模擬著人類大腦在睡眠時所產生的，名為夢境的活動。
這一點康納還是明白的，也因此在今天以前，他並未將之視為自身軟體的異常──儘管大多數時候，那些浮現出的影像與聲音，確實引起了他的不愉快。
「夢境嗎……？」
顯然也意會到康納的軟體企圖模仿什麼，諾斯對這個現象感到好奇，甚至難以否認自己是有些欣喜。
「你夢見了什麼？」
然而話一出口，她立即後悔了。
RK800的太陽穴泛起了紅光，整個空間亦隨之快速的沉默下去。
這盞明亮的燈，諾斯不禁想著，是他同胞們的缺陷也是優點──有時不免造成誠如此刻的尷尬場面，但若少了這明確的指示，他們永遠也無法知道這位朋友正體會到的感受。
畢竟他連自己能夠感受痛苦這個事實，都還未能理解。更遑論將之向他人表達出來了。
「……不然，你乾脆把發生的事全部告訴我們好了，如何？」注視著對方不起波瀾的側臉，方才對夢境的話題最顯興趣的女仿生人，此刻主動結束了這個對話。
「就從那一天你們開始進行攻堅行動的時候開始。如果是更久以前的問題，我相信我們還是能夠看出蛛絲馬跡。」
點了點頭，一旁的克里斯表示贊同，更為兩人沒有直接進行記憶交換的體貼，在心裡獻上了謝意。
畢竟只因生為不同的種族就彷彿被什麼給排除在外，那感覺並不是很好。
「那天早晨，底特律9667分局接獲民眾的情報，告知他們目擊了分局從前個月起就持續追捕的逃犯。目擊的地點符合我所計算出的可能性，並且根據資料庫，我推算出了在我們採取行動後嫌犯最有可能的應對方式。也就是，佔領後來我們發生交火的那間銀行。」
「哇。」為原型機先進的計算能力小小讚嘆了一聲，諾斯有些驚訝，一旁的人類男性則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他們當時真的該給這專為偵查而誕生的傢伙更多一點信任，但怎麼說，那時候聽見對方的話他也只覺得……
為了一個仿生人的預測而清空一家銀行，還是太超現實了點。
「然而，礙於實行上的困難，我的提案未獲得相關單位的採納。」
「這是我們不好。」克里斯乾脆的承認。
「不，計畫之所以無法成功，我對人類社會的運作方式理解不足也是主因之一。」仿生人警探對同僚輕輕頷了頷首。「安德森副隊長也是這麼表示的。」
「噢，是啦。我是說，他當然是那樣說沒錯。」男子輕輕揮了揮手，「可是你明白吧？他的意思是，他贊同你的決定。」
「………？」黃藍的色彩交替著流動了幾輪，清楚告訴了問話的人他並不明白。
「在我尋求傑弗瑞警長協助時，安德森副隊長露出了不認同的表情。」
「因為你找錯人了。警長他不會為了……嗯，你個人的想法，去跟這種巨大的金融機構溝通的。」
「後來我試圖親自交涉，失敗後副隊長罵了我一頓。」
「那當然是那樣了。」
「他說──『為什麼就是不能學著機靈點，你這該死的仿生人？』……」
顯然依舊無法從這句話裡，提煉出任何一點贊同的成分，康納苦惱的皺起了眉頭。而望向一邊顯然已經開始掩嘴竊笑的諾斯，克里斯只覺得一陣苦悶，模控生命怎麼就不分這些偵查型一點善體人意的天分呢。
「康納，我想安德森正是因為認同你的企圖，才會那樣的生氣的。」所幸老天至少讓那位善體人意的機型坐在他的旁邊，「因為他相信你說的是對的，但你的意見沒能被採用。這讓他覺得可惜，可惜才會導致惱怒，不是嗎？」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康納默默把當時的場景回憶了一遍，將這個判斷植入自己的記憶裡。
「……不過，這顯然就並非問題的癥結了。」
「是啊，接著講下去吧。」諾斯顯然被這對搭檔勾起了興趣。
「接下來……接下來就都是武力上的衝突了，我想沒什麼你們會在意的事。」康納困惑的歪了歪頭。「我們暫時離開了那家銀行，正在不遠處，思考著是否有其他可行方案。我建議若將人員撤除不可行，可以嘗試請求更多支援，為即將到來的衝突做好準備……」
「是啊，但在他們家門口前擺上重警力，分局就不用妄想這個月能太平了。」克里斯嘟囔道。
「然而，尚未得出結論，銀行中就響起了槍聲。我們盡速回到現場，但已經遲了一步。」
接下來的事，當時也在現場的男子想著，確實就沒什麼能講的了。
佔領銀行的是個極激動的傢伙，他們甚至還沒採取任何行動，裡面就已經傳出傷亡。更不必提那人還準備了爆裂物作為最終手段，攻堅行動的慘狀是可想而知。
「我在行動中遭受了損傷，並且由於建築物倒塌，被埋在不易發現的地點。 雖然聲音元件還能運作，但基於節省能源和當地聲音穿透性不佳的考量，我放棄了叫喊，正打算進入待機，以盡量增加……」仿生人的話語突然頓了一頓，「以盡量增加，恢復運轉的──」
「──你是說，生存的可能性。」
看著對方轉頭望向自己，諾斯嘴角微微一勾，卻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她只是看著康納默默收回了視線，微側著頭，雙眼表現出短暫的渙散；那是對方臉上數一數二生動的模樣，她想著，幾乎就像個人類正思考起宇宙的奧妙。
「……是的。無論如何，在我這麼做之前，安德森副隊長找到了我。」
意味不明的嘟囔了一聲，克里斯想著，其實他至今沒搞懂他們的副隊長是如何做到這件事的。也許建築物倒塌前他就有在注意康納的位置？
「然後呢？」
「副隊長他……」語氣有些躊躇，康納又一次困惑的歪起脖子，「我認為，他剛看見我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情緒。他看起來是很焦慮，但在面對我的態度上，我認為幾乎可以說是……關心。」
沒注意到克里斯臉上微妙的表情，諾斯皺起了眉頭，她此刻已經將情緒帶入了這對搭檔的故事裡。「那後來怎麼……？」
「他問了我為何要保護那位經理，我告訴他，保護相關人物是我的第一職責。他質問我我不已經是個……我不已經是個他媽的異常仿生人嗎，我告訴他，我確實重新審視過自己的職責，但經過自主思考的結果，我依然認為在這點上不應該做出改變。」
「……哦，是嗎？」
女仿生人莫測的聲線令克里斯緊張了一瞬，認為康納的發言引起了對方不快。然而，她最終並沒有發火，只是若有所思的瞇瞇那雙深色的眼，就像貓咪自一片混沌發現了搜尋的目標。
「那麼，他怎麼回答你？」
「副隊長沒有回答我什麼。但是那個時候，他的表情看上去顯得非常……」英俊的仿生人微微垂下了頭，「非常的，痛苦。」
就像每當他身上飄出酒精的氣味，注視著某張相片的表情。
而不知怎麼的，康納相信自己永遠都會記得，記得那天破窗而入所看到的那把短槍。陳舊的槍管，彈匣上充滿了刮痕，僅填入了一枚的子彈在他的眼裡卻是難以言喻的觸目驚心。
即使經歷無數次的銷毀與重生。
於是那終於成為了他的夢境，如果那些冰冷的電子訊號可以被如此稱呼。他能夠看見那枚子彈，看見它擦過彈道激起的火星，噴出槍口，在男人的太陽穴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而環繞皺痕的眼睛中，是一片荒蕪，只有苦澀深邃得像是足以奪眶而出。
那是他的夢境，以及刻骨至彷彿滲入不存在的靈魂的恐懼。
「我……我希望能夠安撫他的情緒。」康納的聲音變得低沉，「所以我試著將自己思考的結果告訴他。」
「我試著告訴他，我和他過去曾經失去過的那位，是不一樣的。我告訴他，我就像他一直以來常說的那樣，是模控生命按照某種標準的程序所製造出來的，就像某片塑膠……」
「即使消失了，也什麼都不會發生。」
淺黃色的光再次亮起，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這麼說道時，心裡究竟有幾分是真的相信。
室內的空氣安靜了幾秒，黑人巡查彷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而諾斯只是靜靜闔了闔眼睛。
「……康納，老弟。我現在瞭解到了，你其實是個幸運的傢伙。」最後是克里斯伸手拍了拍同僚的肩。「如果這話從其它任何一個人口中說出來，副隊長會賞他一匣子彈。一個巴掌，很划算了。」
「不，不是這樣。」然而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當事人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就是故事終點的說法。
「副隊長當時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我認為那並不能夠以憤怒來形容，卻也並不是我能理解的其它任何一種情緒。」
「因此，我不確定我的目的究竟達成了沒有。只好接著告訴他，面對這次高風險的任務，我已經向伊利亞．卡姆斯基，事先訂作了一台全新的RK800──」
「你什麼？？？？？」
默契滿分的異口同聲，在數秒前還有些沉悶的空間響起。然而兩人完全沒有心思為這跨越種族的心靈相通驚艷，兩雙四隻的眼睛，此刻死死瞪著那隻回望著他們、一臉無辜、彷彿不理解自己的話語怎麼突然就被打斷了的RK800康納型機器人。
大力靠到了柔軟的椅背上，克里斯其實覺得挺好笑，他此刻第一次同情起了他們可憐的副隊長，而一邊的諾斯顯然同感的抽了抽嘴角。
「……然後，他就賞了你一巴掌。」
「是的。」
「賞得好。」
不明白對方何出此言，康納臉上越發困惑了起來。秉持著一個好仿生人應有的學習精神，他試圖詢問了在場顯然心有同感的兩人，卻吃了理由非常一致的閉門羹──他們懶得解釋，因為那大概會變得很長。
正在康納開始覺得自己很委屈，而剩下兩人開始覺得逗弄委屈的仿生人有點有趣時，巡查的手機不識趣地響了。瞥了一眼來電顯示，克里斯彈了個舌，還沒點開通話就快速站起身。
「嗯，當真想知道的話，你就問問他本人吧。」
康納只見對方留下這麼一句話就風似的溜了，他什麼也來不及說，甚至連剩下的那位聞言都立即起身就要走。
「等等，諾斯，」趕忙呼喚對方的名子叫住了她，「我不明白──」
「噢，你不明白的事情，那可是多著了。」
像是生氣的話語，康納困惑的想著，那人臉上帶著的卻是笑意。
「祝你好運，康納。」話語結束的下一秒他聽見暴躁的踹門聲響起。
fin.
說件事......其實原本，克里斯那個位子，用的人是馬庫斯。但是我打到一半（真的是一半）才想起來，如果是馬庫斯
他們直接心電感應不就可以了ㄇ（（（（（（（
所以改人了。
然後就變成了克里斯+諾斯，這個奇怪ㄉ組合。（............
對......我知道.........我知道這個嘈點很超級.........可看得出剛考完期末的原po腦子有多ㄎ一ㄤ，但是
但是真的太愛了忍不住還是要寫（好
其實原本只是想寫一個小小的劇場（康納幫漢克偷買了一台RK800那裏），但是不知道在幹嘛就，越打越長。最後變成幾千字，ㄜ。對不起。（
再說一下，雖然是完美路線但是標題是從降好感度的選擇分支來的（←），是公園裡漢克把槍口對著康納的時候，康納回答的"什麼都沒有"。原句我有點......忘ㄌ(........)如果有打錯也請大家指正.........
我語無倫次了，總之，謝謝所有看到這裡的大大QQQQQ跪求底特律同好快來一起玩耍吧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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