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主克里御、副降澤(←這篇沒出現),嚴肅向HE
※這篇連澤村都掉線了,克里斯學長繼續沒有出場存在感卻破表的神技(。)並且半路殺出了兩千字餘的2B組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醒醒)反正本來就自娛自樂的東西就讓我打得隨意點OTZZ......

 

 

Side. Miyuki

 

  開心啊,為什麼不開心?

  這句話語於他其實並不陌生的,甚至早在澤村榮純這號人物出現在他生命裡以前,早在他們那戲劇性相逢之前的夏季。

  「……你小子剛才說什麼?」

  伊佐敷的表情像是隨時能把眼前的學弟撕成八塊。

  被瞪視的人卻依然一臉沒什麼情緒起伏的,嘴角那抹習慣性的勾起甚至沒有被收回──不帶有什麼特殊的情緒意義,只是一個討人厭的習慣、至於他人會怎麼誤解可就不是他關心的範圍了。

  因此隨之而來的一場混亂幾乎可說是不可避免的。

  「御幸一也你小子──」

  然後是身旁人慌張地勸導著的聲音、金屬椅被殘暴地推開的聲音、以及那聲怒吼之後,彷彿還在室內迴盪著的單詞。儘管沒有什麼能稱作證據的事實,但少年經常覺得,那大概是第一次學長們牢牢地記住了他的名子。

 

***

 

  上午十一點整第三堂日本史,下課鐘響起時,御幸終於按耐不住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倉持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在整整三個小時的瞪視之下,饒是一向淡定的天才捕手也顯得有些崩潰。

  「沒什麼?」被點到名的同儕依然沒有一絲絲把那鎖定了一整個上午的視線移開的意思──這讓被瞪足了三堂的人很有些抓狂,你讓一個受過科學教育的人產生了自己後腦即將被瞪穿的錯覺還怎麼能叫做沒什麼。

  雖說這些話一如既往只存在於內心小劇場,表面上他最後只是微微抽了抽嘴角,然後無奈、又略帶一點煩躁的嘆了口氣。

  「澤村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用不著你操心。」

  倉持悶哼了一聲,有些微妙的反應,似是講到點子上了卻又沒正中紅心。

  「不要這樣,好歹我也是隊長哦?隊員要對隊長多一點信心,不然整個隊伍可是很難運轉的哈哈……」少年乾笑著,想著自己當初被冠上這個名號的五雷轟頂再到避之惟恐不及,如今已經能這樣輕鬆地打趣大概也是一種長進吧、一面覺得這樣想著的自己實在是荒謬到了極點。

  況且在這傢伙面前作出這樣的發言結局大概八九不離十就是──

  「你白癡啊!!!」

  果不其然。

  御幸摀著被手刀打得生疼的額頭,其實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天地良心,澤村的事情他真的覺得沒自己什麼份的,上次那番談話之後頂多也就是沒有改善而已、罪魁禍首是怎麼樣也輪不到他。卻看著同學一臉橫眉豎目絲毫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悶悶地哼了一聲,說出的話語最後卻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大跑題。

  「痛嗎?」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大概和昨晚的澤村有得拚。

  「廢話,你知不知道自己力氣有多大?」

  「既然知道痛,就好好管管你那張嘴巴。」

  看著御幸對自己瞪大了眼睛,倉持洋一此刻的表情幾乎像是想殺人,你這傢伙當我白癡嗎一句話就那樣寫在臉上。

  「被揍了吧!而且還是被學弟!被投手!你這個捕手兼前輩到底當到哪裡去了啊,哪一天棒球部上下階級混亂九成以上你要負責!」

  他發現了啊。被指著鼻子痛罵的隊長此刻一臉恍然大悟,回過頭來稍作思考,卻發現自己似乎也是早該想到的;和外表不同,他們的開路先鋒一向是個極擅長觀察他人的角色,儘管背上的紗布已經用領子遮了起來、大概還是瞞不了這個就坐在自己正後方的傢伙。

  不過,他帶點好笑地想著,事情還真不是對方所想的那樣。

  正打算開口解釋點什麼,卻被緊接而來的下一句話語給狠狠噎了一陣。

  「又是因為克里斯學長?」

  綠髮少年瞇了瞇眼,儘管窗外的太陽正值刺眼,他的表情卻因為逆光而有些看不清。

  「你到底要因為這件事被修理幾次啊……我突然覺得以為你受過一次教訓就會學乖這個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御幸微歪著頭似是被點醒某段回憶,眼神卻不像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劇情。

  那更像是對某些事物深刻懷念著的。

  伊佐敷學長的大吼大叫、亮介學長的不發一語、哲學長微微皺起的眉、丹波學長一臉不知所措的大喊著冷靜冷靜……然而結果真的是沒發生什麼,他有些出神地想,當時身上的傷純粹是拉扯間他自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栽到地板上的結果,想想也是蠢得叫人啼笑皆非。

  吵吵鬧鬧的日子,如今想起少年們眼中的光彩,卻依然是記憶裡未退色的一抹鮮豔。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才不會打人呢,不管是學長們還是那個笨蛋。」

 

  握緊拳頭是因為對夥伴的尊重與在乎,終究鬆開了卻是因為清楚的了解、肩上還有夥伴託付給自己的夢,一個只有在鑽石型的紅土場中,才能夠被實現的夢。

  那就是一支這麼耀眼的隊伍。

  大約是窗外毒辣的陽光終究對人的集中力產生了影響,他只覺得自己走神走得越發厲害,卻又有點難以管住自己的腦子、直到對面的人終於清了清喉嚨提醒他自已的存在。

  「這個我知道,不過老實說,聽你說話真的讓人很想拋棄選手的身分狠狠揍你一拳。」

  「喂喂喂……」

  「──說是這麼說。」看著他此刻一臉懶散的同學,倉持在這番對話中頭一次的,認真的微微皺起了眉。「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很尊敬克里斯前輩的吧。為什麼老跟同樣立場的人吵架?」

  聽著這前半段已經直接成了敘述句的問題,御幸當場愣了一拍。

  訝異的並不是說不出答案,而是自己居然從沒注意過此一弔詭現象這個事實──這麼聽起來實在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幾年過去了,他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恍惚間努力喚起關於那場衝突、自己當時所給予的評價,想著想著卻覺得最能接近自己真實感受的,大概就是理所當然這個詞。

  ……或著是自作自受。想想自己當時的發言,御幸只能承認這兩個評價都還算中肯。

  「呃,可能是……頻率有點不太對吧……」

  「……什麼啊那是。」

  「你也知道我不擅長這種事情。」少年聳了聳肩,「而且雖然說是尊敬,我們的立場好歹還是競爭對手。」

  「怎麼降谷和澤村就從來沒有鬧過這種麻煩?不不不,就算單看這件事,問題也只有出在你身上而已吧?克里斯學長從來也沒被誰揍出瘀青過。」

  「哈哈,因為我不是克里斯學長也不是澤村啊。」

  「…………。」

  看著倉持額頭上一跳一跳的青筋,他依然維持著那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心裡卻忍不住的覺得有些好笑。

  他想對方恐怕永遠猜不到這句廢話是他在今天的對話裡、說得再認真不過的一句。

  斜眼瞟著同學扭的幾乎要擰在一塊的眉頭,其實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達才算恰當,然而若說在這一年間他真的學到了什麼、那就是有些事情不好好解釋最後只會鬧得後患無窮。

  ──以及再怎麼不擅長有些事情還是得硬著頭皮上,他不無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

  「……我啊,從某個角度上看來,是因為克里斯前輩所以才選擇了青道的。」

  看著對方明顯的愣了愣,御幸的語氣似笑非笑,平穩的像是敘述著某個故事、而劇中那些傷口與自己從來沒有相干。

  「隔年的春天,雖然說是碰巧,不過澤村也因為我的緣故進入了青道。在那之後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月而已,雖然連一場真正正式的比賽都稱不上有打過,但是我覺得啊……」

  他的嘴角幾難察覺的,卻是真實的揚起了幾分。

  「克里斯學長和澤村君,是我所看過最了不起的一對投捕搭檔。」

  課桌椅的對面,綠髮少年難以掩飾地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那雙金褐色的眼裡分明深深沉著什麼的,卻依然在窗邊灑下的暖意裡,閃爍出了耀眼流光。

 

  「所以當初選擇了這裡真的是太好了。即使是現在,我也是這麼想的。」

 

  ──能讓他們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恍惚間他彷彿又聽到了那隻手套響起的聲音,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低沉而從不張揚、卻有著一份令誰都必須為之動容的堅定,一次又一次迴響在圍欄的另一端。

  他永遠都記得的,那時候自己是多麼希望這個聲音能就這樣響徹整個球場、而再也不必停下。

  那是他等待了整整一年的聲音。

  然而在這支他身處的球隊裡,它來得終究已經太遲。

 

  「……喂,」對面的聲音在此刻也顯得猶豫了起來,「我說你……」

  「──啊,所以說,」年輕的捕手轉了轉眼睛,嬉鬧的語氣來得太過快速而讓倉持幾乎懷疑起剛剛一剎那的柔軟、全只是自己純然的幻聽。「不用擔心啦,為了這點小事而後悔來到這裡,我是真的不至於。」

  「你哪隻眼睛看到有人擔心這個了!」

  「不過倉持君的誠意我感受到了,以後會更認真工作以證明我沒有跳槽打算的哈哈哈。」

  「聽不聽人話?想打架嗎?!」

  估計再講下去自己的生命可能就要遭受物理上的威脅,御幸拿捏著準頭乖乖閉上了嘴,一面暗暗慶幸提示上課的鐘聲已掐在這個時刻從擴音器中響起。

  「……放你一馬。」狠惡惡的瞪了某個嘻皮笑臉的隊長一眼,少年撇了撇嘴,瞇起的眼睛清楚顯示著不快、更多的卻是某些始終包藏在一整串的惡聲惡氣裡的,別的什麼東西。

 

  「為什麼不開心什麼的、下次敢再撒這種謊,我會直接把你那張笑臉打哭。」

 

  在他能夠清楚了解對方說了些什麼之前,倉持已經一屁股坐回了位於正後方的座位,擺出那一副連這堂課究竟是語文還是世界史都不想探究的臉、繼續大咧咧的趴上冰冷的桌。

  他禁不住的有些想笑。若說其他事情還能從傷痕猜測出來、對對話內容這麼詳細的瞭解又該怎麼解釋呢,他想嘲諷對方這不打自招的行為,也想調侃一句你關心學弟的方式就是來偷聽投捕談話嗎這會不會太扭曲。

  然而絕大部分他還是想讚嘆一句的,關於這傢伙對夥伴無微不至的體貼。

  指節輕敲著課本上瑣碎的詞句,少年一手支著下巴、眼神卻是落在大片的玻璃窗外,正灑了一地燦爛陽光的球場。

  那是承載了很多夢想的地方,屬於他們這些在場上拚搏的選手,也屬於更多終於沒能站在那片紅土上、卻將思念託付給了他們的夥伴。

  所以有著不可以認輸的理由。

  對著窗外一片刺眼金黃,御幸一也終究是笑了,笑得連眼底那份疲憊、也被當作錯覺一般的深深藏進了誰都難以覺察的角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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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aneyell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