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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組織時代黑麥x波本,路人x波本的敘述。

 


03. 

  結果都這把年紀了,還是會因為一時的嘔氣就亂說話。
  面對著工藤新一,不知為何這樣的感慨,自然而然從口中流瀉出來。坐在對面的少年,正一臉興味盎然地看著他。其實不到幾分鐘前,少年臉上還是一臉倒楣樣子,正眼都不肯看向他的。所以自己說這些事情也能算是為達目的所需吧?赤井秀一懷著非常清楚的自覺一邊替自己找起了藉口。
  「不過,你到底對降谷先生說了什麼啊?」
  「這個嘛……就不是可以告訴工藤君的事情了。」
  為了將一般民眾工藤新一,從隨隨便便就能搭上人命的調查中勸退。總之,降谷安排兩人見面主要是為了這個目的,至於為什麼他不自己來?男人聽見赤井這麼詢問時只是笑了笑,「因為他比較信任你啊。」
  什麼嘛,那種說法。
  輾轉聽說到這個回答時,工藤新一說著邊半垂下了眼。也許是想起了在曾經的住所,三不五時就來訪的一位咖啡廳服務員,他始終都很喜歡江戶川柯南。
  總之,FBI的王牌在大多數情境下,還是非常富有耐心的。看眼前的準東大生,是一臉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並且不打算讓他稱心如意的表情。男人的心態卻也是自在,既然對方是這個態度,他索性繞著圈子和他話起閒話侃起了大山──反正直球在這種氣氛下也不可能湊效不是。
  結果不知怎麼,說到現在竟是他自己有點剎不住車。
  「看起來,我已經把工藤君當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什麼啊,被大叔這樣說一點也不高興。」嘴上這麼說偵探的表情倒是對這位大叔的八卦十足感興趣。「不管怎樣……所以赤井先生,這一次是認真的嘍?」
  「哈?」
  「對降谷先生呀。」
  沒有到差點一口噴出咖啡的地步,但眼前形象走冷酷路線的面癱,表情明顯受到了動搖。欣賞那副光景,工藤新一賊笑著像個偷看到姊姊接吻的小屁孩。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照理來說自己好像應該這樣反駁,不過一對上名偵探的眼睛他就打消了念頭,那雙眼睛少了鏡片的遮掩似乎變得更加銳利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最後他能說出的也只有這個問句,配上微微苦笑。
  「赤井先生,人會為了這種小事而嘔氣的對象,根本不可能是普通朋友。」啜了一口陶瓷杯中的美式,「他只是對你擺出了疏遠的態度吧?雖然具體細節我沒法了解。不過你當時對他而言,可是大半年沒有聯絡,再次見到也才不過兩天的人。疏遠明明是情理之中,赤井先生卻就說自己『嘔氣』了……」
  「這要嘛就是戀人,要嘛就是你單相思的對象。」
  一語中的外加有點殘忍的結論。赤井覺得自己此刻算是稍微瞭解了,降谷零面對這小鬼時那一臉棘手的原因。
  「工藤君果然是個令人困擾的少年呢。」
  「哈哈,被赤井先生這麼說真是不敢當。」高中生粲然一笑。「那麼,」
  「這裡就放下專業人士的自尊心,讓敵人,也體會一下這種棘手。你覺得如何?」
  逕直刺進了核心的話鋒,讓綠眼詫然瞪大了。
  他望著少年的臉。那是一張年輕,充滿自信,對於上天賦予他的才能有一點過頭的得意──卻也因此顯得如此熠熠生輝的臉龐。
  無法言喻的恐懼隨之誕生,為原本輕快的心態,憑添上了重量。
  「……似乎,連這部分也能夠體會到了呢。」
  「什麼?」
  「不,沒什麼。」輕輕一側頭,赤井微笑,「很遺憾,為了討我的對象歡心,這裡我不能答應你。你就看在多年單相思的可憐大叔的面子上,安分一次,讓我立個功勞如何?」
  不滿的皺起眉頭,甚至不用等到開口,就讓人能明白回答肯定是個No。真是怪有趣的,這位少年要說演技也是有演技,但除了明顯意識到自己在說謊的時候以外,情緒卻是不可思議的率直。
  「多年是什麼玩意?誰要為了只花兩天就愛上一個人的輕佻鬼退讓啊。」
  「別這樣,大叔是不說假話的。」
  「哈?從沖矢先生和安室透身上可是完全看不到戀愛的氣氛?」
  是那樣嗎?赤井有趣的想了想,回答道,大人的世界有時候很難懂的。
  「不過,至少我可以保證另外的兩個人,絕對不會讓你這樣想。」
  「……黑麥威士忌和波本?」
  稍稍沉下了聲音,像是察覺到了接下來所觸碰的話題或許並不那麼輕鬆。
  是。喝了一口濃縮咖啡,當事人平淡的回答,同時思考起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自覺。是從第一次做愛開始?不,那時候只單純當作是情慾宣洩而已。某次派對中盯著他勾引目標的媚態時?或是,在同一天的深夜,他歸來而頸上帶著粗暴的瘀青痕跡那時候?
  他發現自己弄不清楚,不,或許這種事情的時間點打從一開始就不會明確存在的。只能確定在隔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自己確實是已經墜入了密網中。他想著,那天絢麗奢靡的流光,彷彿又浮現在眼前。
  那是他第一次懷疑了波本威士忌的真身。
  當時推論像壞掉的水龍頭一般,不受控制湧進腦海的觸感,如今依然清晰的留在記憶當中。波本身上不乏這類任務內容,並且他也總是完成的很好,這件事原本並沒有什麼不合理。他也只能暗自認為碰到這種對象的對方很不走運。
  若非他在那天凌晨接到女友的電話,極為巧合地得知了一件事:這支下籤,原本並不是屬於波本。
  宮野明美當時的聲音還在顫抖,她說著,雖然不知道是誰頂替掉了她們,但她打從心底感到感謝。
  他沒有辦法等到天亮,就將青年的手機撥通了。對方的嗓子甚至是啞的。那是他們認識多年以來,黑麥所知道的他最狼狽的時候。面對自己的詢問,電話的那頭似乎也愣住了,現在想起來,短短沉默中他應該是正後悔著自己的大意吧?
  不過最後他只是低低的笑,別隨便過問他人的癖好啊,用黏稠的聲音這麼回答。
  如今再度回想,對於一個客觀的聰明人,這其實遠不足以成為懷疑他的契機。波本的偽裝天衣無縫,即使是這巧合所生的小破綻,也不該讓黑麥威士忌認真的興起疑心。然而,這樣的想法就是無可救藥地灌進了他的腦袋。說不定他是想保護她。說不定他儘管無惡不做,內心深處卻依然保有那麼一點點良心。甚至,或許,儘管可能性只能說不等於零──
  他和他並不一定只能為對方寫下悲慘結局。
  與其說是推理的結果,這個念頭,其實只是自己內心發了狂一樣的渴望。覺察這點時,他就明白自己被對方所吸引,而且程度多半已是無藥可醫。
  「……降谷君如果知道了,多半只會覺得很倒楣吧。」察覺空氣在自己的追憶中變得沉默,他對有些戰兢的少年,盡可能擺出了輕鬆語氣。「趨近於完美的演技,因為一個愚蠢男人和他更加愚蠢的愛情被鑽出了漏洞。但事實就是……我能夠想到他真實身分的可能性,與其說是倚靠觀察力,不如說得益於我在當時可以說是最不恰當的私心。」
  很丟臉的故事對吧。赤井笑著說,看對面少年趕緊用力的搖了搖頭。不過,人有的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心。即使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親手斷送對方的人生甚至性命,還是沒有辦法抑制自己膨脹的感情。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不時會這樣想了──如果彼此都不是活在那種世界的人,該有多好。」
  嘴上依舊掛著弧,男人直直看向年輕偵探的眼睛。
  他似乎醒悟到自己接下來打算說些什麼,卻再無法用有些無賴的移開視線來逃避。
  「我明白你所懷抱的正義感和責任心,並且認為這些特質,非常的可貴、甚至令人欽佩。但是,生活在這個溫暖的世界,你能不能聽我們這些嘮叨的大叔,一句非常老掉牙的勸呢?」
  「既然有幸變得幸福,就該更加看重自己的安全與性命。」
  男人沒有加強語氣,少年卻感受到了重量向自己的雙肩壓上來。
  本來也沒有不看重。工藤的聲音,半嚅囁著說。但是,在心底深處,他其實知道赤井秀一──還有降谷零,想要表達的意思。儘管沒有不看重,可是在行動的時候,他真的有把它放在腦中嗡地一下湧起那股衝動的更優先嗎?碧綠色的眼睛,像是要掃視透了一切的X光機看著他。
  「嗡──嗡──」
  工藤新一驚得幾乎原地跳起來,回過神,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見FBI嘴角偷偷地嘖了一聲。
  「啊、喂、是小蘭啊。怎麼?我應該跟妳說過下午不在家……咦?兩點?妳在說什麼啊現在根本還沒──啊,欸?」盯著牆上掛鐘,少年就像一個隨處可見的糊塗學生,大大地張開了嘴。即將成為大學生的那張臉龐,還有些許稚氣未脫,此刻絲毫讓人看不出人口中天才神童、關東第一名偵探這樣神話般的影子。
  眼前只是一個再現實不過的普通男孩,查覺到大人的視線而微紅了臉。
  「是……小蘭啦,說什麼我今天答應她兩點以前要回家的,她已經準備好什麼驚喜的……。」
  其實在聽到對方接起電話時,赤井就想起來了。此刻只是基於逗弄對方的心,做出恍然大悟狀的長長哦──了一聲。
  二月十四嘛,想想自己回來也已接近兩個星期。
  擺擺手他示意工藤新一不必顧慮的趕緊走人吧,戲謔地加上一句,夫婦關係圓滿也是幸福人生的一大部分。脹紅臉嚷嚷著請不要逗弄我了,少年抓起背包,匆匆微彎了腰向尊敬的男人表達了謝意。不忘記加上一句,請赤井先生也好好加油。
  「會當面來找我談話,就代表這次合同搜查,眼看也要接近尾聲了吧?」他露齒一笑,「機會在眼前的時候,就要好好抓住喔。」
  我會的。
  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目送少年狼狽的背影離去。
  眼前似乎又浮現多久前見過的光景,男孩的臉龐比現在更加幼小,被小五郎粗理粗氣環抱在懷裡,身邊是少女正摀著嘴偷笑。又或是褐髮女子太過年輕的臉,和天才作家像個傻瓜似地露出寵溺笑容,緊緊環住他們一臉不耐煩又尷尬的獨生寶貝。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什麼是無論如何都希望留給未來的,他想他理解了降谷零的答案。
  半杯美式直面著冬日陽光,升起若有似無的餘香。

tbc. 


有赤安的地方就有工藤新一。(新:
btw雖然搜查是真的快要結束了可是故事還沒_(:3」ㄥ)_。大叔們的戀愛是緩慢的(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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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aneyellow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